九月九无云

大名@逆光君
大概是个为了出本而建的小号。

[快新]黑白格(一)

《黑白格》


1)我流心理测量者paro,开头是缩短了很多的背景介绍。入快新的第一部作品,很不成熟,所以修改。

2)推理/友情/暧昧向,快新快无差

3)告诉你它原名叫《犯罪倾向》,后改叫《并肩》。今天我管它叫《黑白格》(简直命途多舛XDD)

4)案件借鉴《十宗罪》刁爱青碎尸案,致歉,致谢,致敬。

5)这篇会收到那个意外出现的本子里(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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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

“在人类的心理状态和性格倾向都能被数值化的现在。所有的感情、欲望、社会病态心理倾向等全部被记录并管理,

“所有的摄像头都已经被升级和联网到一体,通过监视人类的色相浑浊程度来计算人类的心理状态,它被用作判定人们的心理状态与个人精神本身。通过计算这些数值,系统可以自主断定一个人最理想的工作,感情,心理压力,甚至犯罪意图。

“有关犯罪的数值,也就是“犯罪指数”也会被测量。因此,人们需要不断地保证自己的指数在正常范围,否则会被系统认为是潜在犯,将会被"矫正"。

“而我们的任务,就是担当起这个社会的检察官,通过犯罪指数的测量,以达到能提前抹除即将犯罪者的目的,来维持社会的平衡。”

 

工藤新一一丝不落的背诵着已烂熟于心的指导词,在台上来回走动,蔚蓝色的眼眸不时的扫过这些即将成为他们中一员的人们。


之后的岁月会也许会把这些年轻人们过剩的活力与激情打磨干净,成为社会的傀儡。他也曾经满怀激情地进入国家特殊部队,遇见过很令人难过的事,也碰见了很好的人,然后在一次次的任务中随波逐流。

闷热的夏天。白云散成迷蒙的雾状,给水洗的天空添上最后一抹亮色,西边渐渐被日光的余韵染上橘红。


工藤新一本来是战斗人员,只不过最近负伤暂时退出了任务前线,又恰好赶上上一任指导员退休,他就担起了选拔的职务。

他深深吐出一口气,表情微妙的有些疲倦。黄昏的太阳在天边只余下了一线的光亮,黑夜眼见着就要来临,空气的流动把他的头发吹的有些凌乱,风中裹挟着聒噪的蝉鸣。


“都明白了吗?”回答声当然是预想中的整齐划一甚至振聋发聩,每一届都如此,无知的人们以进入这个行列为自豪,但真正尝试过之后,才会知道其中滋味。

工藤微微摇了摇头,转身一步步下了台阶。他的思绪有些发散,整个人好像被劈成了两半,一半在控制他得以行走,另一半则一片空白。复杂的情绪沉甸甸地压在心口。事实上,他也搞不清这是为什么。这就像是风雨前低气压导致的没来由的宁静和沉闷,还有些困倦。

有冰凉的东西被贴到脸颊上,寒意顺着神经冲进去刺激他的大脑。工藤打了一个激灵,倦意顿时烟消云散,下意识就想一个手刀撂倒面前的人,那人灵活地一转身,让他的手恰巧打到一瓶水上。

哦,这个就是罪魁祸首,冷意的源头。工藤想到。然后顺着胳膊向上望去,意料之中地发现是一张笑嘻嘻的、再熟悉不过的脸。那人的喉结开始滚动起来:“怎么着,又是谁触动了你哪根神经?再这么魂不守舍我可就要向上面申请换搭档了。我可不想哪天出任务的时候死无全尸,嗯?”

检察官首席——黑羽快斗,唯一有资格与工藤新一搭档的人。工藤盯着他看了两秒,才惊觉已走到后台。

“你说的对,我的休假还有两天。”工藤润了润几乎要冒烟的嗓子,与搭档一道并肩向外走去,“所以你还有两天可活。”

“喂喂,这么严肃的表情说出这种话。”黑羽把眉毛挑起来,作出惊恐的表情,“老天,下次谁再谣传说你没有幽默感,那我一定要揍他一拳——”他咬重了幽默两个字的读音,拉长了声调,念的千回百转,显出一种夸张的滑稽感。

“如果你能先把你露出的六颗牙收起来的话,”工藤觉得他的唇角开始抽动,“我说不定会觉得你这话说的很有诚意。”

“我告诉你喔,独门秘方,能把人变年轻十岁。就是要常笑笑嘛。”黑羽说。他正倒退着走路,这样就总能面对面地交谈。这次他就清晰地看到工藤的唇角朝一边被扯开一个弧度,然后耸了耸肩膀,“好吧。”工藤说,“我明天就该去上报,要求换一个搭档,原因就是他二十三岁的身体上面长了一个十三岁的脑袋,——也许里面还塞满了三岁的思想。”

“嘿!你真是无趣。”黑羽叫道。这次到了他们平常分别的岔路口了,他们一个想把话说完,一个打算听完,两人就都停下脚步。于是前者开了口,“那样多累——呃,我是说,别勉强自己。你现在还能从中抽身,这并不是没有可能。”

“用什么方法?”工藤笑道,“调换搭档吗?”

他看见对方扁了扁嘴,于是不再说话,朝黑羽摆了摆手,穿过被树枝影子刺破的细碎月光,朝家的方向走去。

今天的黑羽有些不对劲。工藤想,好吧,是有一些违和感。就像是在迎合给一群新兵演讲时候的那些莫名其妙产生的不安感。


那条狭窄道路上的夏风不断的抚过他的面颊,带来闷热而躁动的气息。晚饭还没有吃,肚子不满的抗议促使他加快了脚步。就在静谧渐渐侵蚀着四周时,电话铃突兀而急促的响了起来。屏幕的亮光被布料阻隔。他低头翻出了手机,却奇怪的发现对方已经挂断了。

工藤疑惑的眨了眨眼,不以为意,他刚把小东西揣起来,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个踉跄。于是他又把它从兜里翻出来,散出的暗淡光晕能让他勉强看清前面的路,为了更清楚一点,又打开了手电筒。

 

映照在光芒里的是一具干净却零散的骨架。

颅骨与身体分了家,安安静静的躺在角落里,空掉的、本应是装载眼球的部位直冲着道路的方向,仿佛在观察即将过路的人。本应环抱的肋骨被拆分,四肢支离破碎,散乱一地,有一根趾骨刚好停在工藤脚边。血喷溅的面积极大,都已经凝固,并没有了血腥味。

一股寒气顺着脊背攀升到大脑,工藤倒抽一口冷气,忍不住退后一步。头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疼,索性他就蹲下身来,这才好了点。

这条路上并没有路灯,平常走的人也很少,所以受害人还没有被普通民众发现。工藤没在意一瞬间的头痛,就着半蹲的姿势,借手机的光亮仔细观察了一下无人的四周,然后拨了向了检查总部前台。


接电话的是一个叫伊藤武的高层,前几年刚走马上任,和工藤并不是很熟。伊藤刚想习惯性的客套几句,就被工藤毫不犹豫的打断了。

“抱歉,情况紧急,伊藤君。”他语速很快,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,但是依旧声调冷静,“在米花路二段23号门口,发现有人死亡,我认为你能知道事态的紧急性。”

工藤闭上眼睛,试图让混乱的头脑清醒下来。电话的那面也没了声音,似乎因为震惊而说不出一句话来。从他暂居二线开始的这十多天来,中央电脑没有发现任何人的犯罪指数超标,更别提要杀一个人了。


犯人,是怎么办到的?

工藤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,脸上显出苦恼的表情来,今晚黑羽的话不知不觉的就隐隐回荡在耳边,久久不散。他觉得这似乎有某种奇妙的联系,但却抓不到灵感。 

身后一阵窸窣的声响,他猛然从思索中清醒过来,回头却只见到地面上和着风的节拍摇动的树影和灌木丛。

工藤新一没看见的角落,一张扑克牌正静静躺在那里。


——黑桃A


02.

工藤打个哈欠,迷迷糊糊地伸手使劲去拍发出聒噪声音的闹钟,拍了两下却还在响着。清晨的闹钟简直尽职尽责得可怕。工藤使劲甩了甩头,掀开薄薄的被单,看向隔着窗帘被阻挡在外的微弱光线,忽然想起上次黑羽来自己家的时候确实是调了闹钟的设定。

给黑羽快斗再次记上一笔之后,他踏进洗手间,掬了把凉水扑打在脸颊上。工藤瞪着镜子里的自己,光滑平面里的人——脸色有些苍白,头顶的黑发乱翘着,眼睛下有不太清晰的乌青色,还有水珠从脸颊滚落留下一道痕迹——这样的人也回瞪着自己。自来水把夏日的燥热斩开一丝令人得以喘息的缝隙,他至此才可算是清醒了点。


工藤还是照例走过那条树木掩映疏枝影斜的小路上班,米花路上的骨架果然已经被清理,干干净净,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
在总部门口迎接他的是扑面而来的空调凉意,和——工藤抬步踏上台阶,眼光一扫就看见了的正在游荡的同事服部平次。

他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。

“早,服部。”

“啊……早上好。”服部咧开嘴后退几步,伸手抓抓后脑,目光在工藤难得出现的黑眼圈上扫了两次。

“有没有人和你说过,你很不适合隐瞒什么东西。而且重点是,你居然不告诉我——?”工藤笑着往他肩膀上捶了一拳,“发生什么了?”

“喂,真的假的啊,你不知道?”服部摇了摇头,又低声嘟哝了一些他听不大清的东西,伸手拉住他,把人拽到大厅边无人的角落。工藤奇怪的看着他的背影,正摸不着头脑。服部竖起手挡在脸上,把口型遮住,是那种小学生说悄悄话的姿势。工藤有点想笑,就听见他压低的声音:

“我说,他们都说你犯罪指数超标——别这么看着我,我知道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你身上。但是我已经听过好几个女同事谈论起这件事啦,你知道,她们的小道消息基本都是最准的。但是—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
工藤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。他摇了摇头,拍了拍好友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,然后向电梯走去。不知怎的,他觉得今天的中央空调开得意外的冷。


03.

工藤进办公室的时候,黑羽正像个三岁孩子一样把椅子压来压去。他因为没有工作而难得清闲,并自己玩的不亦乐乎。

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,黑羽抬头,看清脸时吹了声口哨,问:“失恋了?”

“不想和你说话,”工藤不管笑的正欢的黑羽,径自来到电脑面前,不信邪的调出这几天的记录,从上拉到下,试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。当然结果也确实是令人失望。工藤揉了揉太阳穴,让自己陷进柔软的椅子里,“那么,十三岁的黑羽快斗,你信这世界上有人能逃过中央电脑的追查吗?”

“咦?”奇怪的神色闪过,黑羽的眼睛睁大了一瞬间,便又恢复了正常,“你怎么会这样想?”

“不得不承认,你还挺有预见性。我觉得我们正在被卷进一场足以动荡这个社会——虽然我并不喜欢它的制度,却还需要维护——的事故里。”他半阖上眼帘,把昨天的经历叙述了一遍,声音清缓。然后他想了想,又补了一句,“当然,不管怎样,我会追到底的。”

“是、是。这种事情怎么会少得了你呢。我知道。另外你所说的——我是不清楚别人怎么样,不过我自己倒是没有这种状况……” 黑羽眨眨眼,大笑起来,“但是你知道吗,最近出了个怪盗基德,可让那群人头疼的够呛。”

工藤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,用双臂支起身子。他当然知道黑羽的‘那群人’指的是只拿钱、不干活、还颐指气使的高层们。

“我知道咱们这屋子被开了绿灯,没有监控器。但是总部可容不下你肆无忌惮——”他慢悠悠的拉长了声调,“小声点。小心你的色相。”

“好了,明白啦。”黑羽说,“中央电脑没有抓到那群犯人,由此可见把色相判断错这种事又不是没有可能发生。啊,对了,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。我今天等电梯的时候听见一群女同事在小声讨论说——”

“我知道这件事。”工藤打断他。

“你知道?!喂,你不会真的——”黑羽露出一个惊乍的表情,“不会吧!你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拿着刀子去捅别人的人。”

工藤无语了半晌,两人都看着对方。

最后还是工藤新一先开了口说:“十三岁、不对,三岁的黑羽先生,你的智商都被你自己吃下去了吗?我现在很怀疑当年你进特殊部队时是不是用了某些手段,真的是全A录入?”

“嗨,你知道纯——”黑羽听见门外有些脚步声哒哒的回响在空荡荡的走廊里,他就把有些话咽下去了,“你不能怀疑我的成绩,那些A和我的人品一样闪闪发光。”


04.

在门被人推开的时候,工藤正想再次对黑羽进行嘲讽,但只得有些遗憾的作罢。他们两个一起看向门口。

“抱歉,工藤君,还有首席。”茶色卷发的女性神情冷淡,“我们昨晚检测到,工藤君的犯罪指数超标。请跟我走一趟。”

“……喂喂,不是吧。怎么可能。”黑羽前跨一步拦在工藤面前,“难道说那台吱呀运转了三十多年的破电脑终于坏掉了吗,那可真是大快人心。”

“没坏。”她冷淡道。

工藤新一深吸了一口气叫出报信人的名字:“宫野,能告诉我下达命令的人是谁吗?”

“哦,我就猜到你也许会问这个。但这可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。”她脸上显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神情,“我是研发部的,这事儿本来不归我管,但是服部君死活也不肯去,白马君又在调查昨天的案子,就剩下我和你们比较相熟,只好让我来。”

“所以——请跟我走。”科学家摊了摊手补充道。

他冷静的摁住还想说些什么的搭档的肩膀。黑羽诧异的转头看着他,缓缓松开了紧紧握着的手,然后听见工藤的声音说:“好。”


工藤和女科学家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,黑羽探着头看他们的身影不见,飞快的窜回电脑前他的表情由愤怒渐渐变得严肃,灵活的手指快速敲击着键盘组起一行行代码,最终摁下回车键之后,页面定格在灰色。站内网页上挂着属于工藤新一的照片和信息,代表犯罪记录的指示灯并没有亮起。

——已经猜到了不是吗,那群人为了避免工藤的打扰,必定要把他抛出局外,这也本应是自己期望的。但工藤搀不搀和是一回事,那些人会不会放过他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
黑羽咬着牙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,缓缓敲下两个字,想了想,添上了一句话,犹豫的按下了回车键,一向平稳的手有一些细微的颤抖。

那个奇怪的页面被关掉了。

他把自己摔回靠椅里,拿起手机查询,却毫无所获。黑羽却一副早已预料到结果的表情,放下了手机,并伸手捂住额头,露出有些无措的神色来。

亮了一会的屏幕缓缓灰暗下去,搜索框里隐约写着四个字——“纯白色相”。


05.

另一边,宫野志保把工藤领到了审讯室的门口,转身离去。

工藤看着周围坐成一圈的审判者,脚步声在空旷屋室里久久回响。他的目光划过那些反射着阳光的米色瓷砖地板与被刷成白色的墙壁。这里看起来舒适干净、光鲜亮丽,却藏不住阴暗与腐朽的气息。他走近了几步,毫不畏惧的对上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。

工藤新一看见坐在首位的那个人。他有些微胖,正把搭在扶手上的手肘从那上面拿下来——他之前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。另一只手里拿着一顶帽子,就有人走过来给他拿着,又走回他身后去。那个审判者之前斜戴着它,这顶帽子和他鼓起的肚子相得益彰——在这点上,能看出他的品味也许不错。那人坐直了,但身后特意做高的椅背让他看起来像个缩在木质硬椅里的土豆,那张嘴巴一开一合,看起来颇具喜剧效果。

他正一点点清数我的罪状。工藤想。那些莫须有的。

“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?”审判者问道。

“你们说的那些,实话讲,我听不大懂。你们没有证据,我也没有要做那些事的心思。”工藤冷静的指出。他的目光在场上游移着,一一扫过座上的人。他在右手边第二位的座次上看到了伊藤武,他们俩只对视了一下,工藤就把眼神错过去了。

“你很有趣,是第一个在庭上这么说的人。但这并不能抹消你色相浑浊的事实。”审判者冷笑几声,嗓音沙哑,像是抽了过多的香烟,“工藤君,你曾经也是检察官的一员。你应该明白,侦探的时代已经过去了。鉴于你之前并无不良记录,又是初犯。还有人愿意用一些代价力保你(那人说到这里时又笑了一声),此次只剥夺检察官的身份。”


冷酷的声音毫不留情的判下了处罚。就像他们随随便便处死那些无辜的人们一样。工藤尽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忍不住握紧了拳,抬头望向标有’工藤新一’字样的指数表,里面不稳定的数值正上下起伏。  

可又能改变些什么呢——?

“我知道了。”他低头,微鞠一躬之后径直朝着房门口走去。


黑羽在大门前给了昔日的战友一个拥抱。他有些欲言又止。

“没关系的。”工藤说。

“你知道吗,几百年前有一位作家写了一本书。他说,我所遭遇到的,不过是一个突出的例子,并没有什么了不起。尤其是因为我不把它看的十分严重,可是这是代表一种陷于谬误的政策,而且已经陷害了许多的人。

“我前些天一直在想这个事情,黑羽,包括昨天给那些新兵讲话的时候。我有时会觉得,也许我们正在重蹈复辙,并为以前亲手抹杀的那些人感到愧疚。呃——,也许我不该说这些的。你自己要小心行事。”

黑羽沉默了一会,然后点头,看起来有些犹豫。他说:“关于那件事……如果你还想追查下去的话,可以来找我。但事实上,我并不希望你掺和进去。”

“如果能够的话。”工藤不可置否的看了前搭档一眼,褪下军服外套,披上休闲服转身离开。


————TBC

黑体字内容来自卡夫卡审判,那是一本非常好的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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